这是一家网红小龙虾店,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红墙黛瓦。沿着斑驳的石墙走上青石阶,周围有几个卖特产的小摊。八十年代的装修风格,仿佛穿越一般让人梦回四十年前。
虽然刚立秋不久,但白天的气温依旧不低。大把游客顶着高温慕名而来,兴致勃勃地打卡拍照,在店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与精力旺盛的游客相反的是白露这个本地人。她坐在门外的凉席上,看了眼自己排到一千多的号码,表情难免郁闷。
上周的流水稍微有所提高,白露将其归功到自己减肥成功的作用上。因为有不少水友发弹幕说她好像变瘦了,好看了。
白露开播之前都会将美颜效果拉到最高,但是她昨天发现拉到最高之后,她的脸和五官都有些扭曲。
她不敢相信自己会瘦,直到电子秤上的数值清清楚楚从140斤变成到了130斤,白露终于欣喜若狂。
她对此不是不诧异。
白露不是喜欢运动的人,同时她也不是个愿意放弃美食的人。当然也并非她狠不下心减肥,而是她无能为力。
初中时白露得了一场大病,不得不使用激素抑制。后来病情虽是得到缓解,但副作用也接踵而来。
激素导致的肥胖,没有过于强大的毅力是减不下来的。
好在上天眷顾,为她打开了窗户。
白露心事重重地盯着人满为患的店面,握紧了手机。
进行户外直播是她为增加曝光度下的血本,毕竟以她的财力,不可能每次都去下馆子。
与她同行的是个新人运营,叫谢苍生。入职短短数月,但能力不错,有望争组长之位。
他时不时瞥白露一眼,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想到户外直播?就不怕被打假吗?”
“打假?”白露下意识反问,随后恍然大悟。
白露这种大胃王性质的吃播的确很容易造假,大多数女生并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她们通常在镜头前吃得津津有味,离开镜头就跑去洗手间抠喉,将刚才吃下去的食物尽数呕出来。
又或者是依靠剪辑,出其不意地吞食掉满汉全席。
谢苍生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前段时间有个小吃播在户外直播的时候被路人认出,结果一大桌子美食死活没有吃完,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
“你觉得我吃不下?”白露挑了挑眉,脸颊上的肥肉也因她这个动作而微微晃动。
“再怎么样……顶多也就和男人的食量差不多吧,哪有那么多大胃王。”
白露意味深长地说:“那待会让你看看吧。”
等了半个多小时,他俩终于被服务员领了上去。
白露坐在四方木桌前,接过菜单就开始点菜,“六斤白灼虾,七斤卤虾,七斤口味虾,再来几个小菜烧烤。”
服务员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当她看到白露拿出手机放在支架上对准自己时,心中了然。她将菜名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离开了。
谢苍生眼中透露着几分焦虑,“你确定能吃得完?这里可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白露心情大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就是想让人盯着,最好能有人拍视频上传到网站上去。
签订契约后,白露可以感觉到食量明显增大,自己的胃如同无底洞似的填不满。白露已经在室内试过好几天了,确保万无一失才敢出门,否则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选这种高消费场所来营销。
他们这些小主播的直播消费都得自己掏腰包,普通主播每个月扣掉平台和公司的分红能拿一万左右的工资,还是有粉丝基础的前提下。像白露这种流水量低的,通常只能拿个几千保底。
颜值主播还可以钻空子,只要每天的衣服不同样就行,有些手头紧的主播就会网购各种衣服不剪吊牌,穿一天就退货。
但是吃播不同,她们只能实打实买来食物自己吞。
所以这次计划不成功便成仁。
鹿鸣三人默默坐在角落,他端起茶杯浅啜,目光却死死绞在白露身上。
塞西尔发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说:“她到底想干什么啊?”
利维坦邀功似的接话,“她还没有成为契约者的自觉,打算用自己的方法力挽狂澜。”
利维坦说的没错,白露此举与签订契约毫无关联,她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在做这件事。
回想关雎,鹿鸣不知道该说关雎领悟力强还是恶念太重。相比之下,白露就如同纯净水那样通透。
鹿鸣将眼神从白露身上移开,突然与一双熟悉的眸子对上了眼。
那双眼眸中掺杂的情绪十分复杂,从惊讶到狐疑再到欣喜,不过几秒的时间。
鹿鸣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眼见那人正朝自己走来,他立马站起身为坐着的两人挡住褚华的视线,“你们看着容器,我去把他支开。”
褚华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多日他们居然能在同一家店相遇,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
见鹿鸣目不斜视地越过一路红漆木桌,径直走向他,褚华的心跳几乎振聋发聩。
鹿鸣随意往他身后一瞥,发现除了褚华并没有其他裁决所的人,故作不经意道:“你一个人?”
褚华笑容满面地点头,“在家里宅了太久,今天想出来吃大餐。”
他说了谎,事实上褚华是预感到这里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才会过来。
他认为大概率跟鹿鸣有关,所以褚华没有叫上温和煦。
鹿鸣薄唇轻启,“我本来也打算试试这里的口味,但是人多心烦,你要和我去别的地方吃饭吗?”
褚华的表情变化莫测,一时失声,鹿鸣邀请他共进晚餐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他又担心其中有阴谋。
鹿鸣见他没反应,抬腿欲走,“算了,我回去自己随便弄点东西。”
“我也去!”褚华几乎是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反应快到他自己都怔住了。
随后褚华破罐破摔地想,反正鹿鸣是审判所的杀手锏,看住了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鹿鸣也为褚华的反应感到诧异,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褚华也就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褚华心底的小九九何尝能瞒过鹿鸣的眼睛,本来就不会有大事发生,他只是不想让褚华注意到容器。
至于容器的悟性,日后慢慢点拨即可,也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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